孔子对宓子贱说:“你治理单父这个地方,民众很高兴。你采用什么方法而做到的呢?你告诉我都采用了什么办法。”宓子贱回答说:“我治理的办法是,像父亲那样体恤百姓的儿子,像顾惜自己儿子那样照顾孤儿,而且以哀痛的心情办好丧事。”孔子说:“好!这只是小节,小民可以依附了。恐怕还不只这些吧。”宓子贱说:“我像对待父亲那样事奉的有三个人,像兄长那样事奉的有五个人,像朋友那样交往的有十一个人。”孔子说:“像父亲那样事奉这三个人,可以教民众孝道;像兄长那样事奉五个人,可以教民众敬爱兄长;像朋友那样交往十一个人,可以提倡友善。这只是中等的礼节,中等的人可以依附了。恐怕还不只这些吧。”宓子贱说:“在单父这个地方,比我贤能的有五个人,我都尊敬地和他们交往并向他们请教,他们都教我治理之道。”孔子感叹地说:“治理好单父的大道理就在这里了。从前尧舜治理天下,一定要访求贤人来辅助自己。那些贤人,是百福的来源,是神明的主宰啊。可惜你治理的地方太小了。”
子贡为信阳宰,将行,辞于孔子。孔子曰:“勤之慎之,奉天之时,无夺无伐,无暴无盗。”子贡曰:“赐也少而事君子,岂以盗为累哉?”
孔子曰:“汝未之详也。夫以贤代贤,是谓之夺;以不肖代贤,是谓之伐;缓令急诛,是谓之暴;取善自与,是谓之盗。盗非窃财之谓也。吾闻之,知为吏者,奉法以利民;不知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怨之所由也。治官莫若平,临财莫如廉。廉平之守,不可改也。匿人之善,斯谓蔽贤;扬人之恶,斯为小人。内不相训,而外相谤,非亲睦也。言人之善,若己有之;言人之恶,若己受之。故君子无所不慎焉。”
信阳:地名。故址在今河南信阳南四十里。
缓令急诛:命令慢,惩罚快。
训:训诫,教育。
谤:指责别人的过失。
子贡要去当信阳宰,临行时,向孔子辞行。孔子说:“要勤勉谨慎,要顺应天时,不要夺不要伐,不要暴不要偷。”子贡说:“我从年轻时就事奉您,难道您还担心我会有偷盗的行为吗?”
孔子说:“你没弄清我的意思。以贤人代替贤人,这叫做夺;以不贤者代替贤人,这叫做伐;法令下达缓慢惩罚却很急迫,这叫做暴;把好处都归于自己,这叫做盗。盗不是窃取财物的意思。我听说,懂得为官之道的人,依法行事来为民造福;不懂为官之道的人,歪曲法律来侵害人民。这就是百姓怨恨官吏的原因。作为官吏最重要的是公正,面对财物最重要的是廉洁。廉洁公正的操守是不能改变的。隐匿别人的优点,这叫蔽贤;宣扬别人的缺点,这是小人。当面不互相告诫,而背后相互诽谤,不会友好和睦。谈到别人的优点,如同自己有这些优点;谈到别人的缺点,如同自己有这些缺点。所以君子对任何事都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