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人子者,居不主奥⑧,坐不中席,行不中道,立不中门。食飨不为概⑨,祭祀不为尸⑩。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登高,不临深,不苟訾,不苟笑。孝子不服暗,不登危,惧辱亲也。”
孔子说:“今天那些所谓的孝子,仅仅称得上是能够赡养父母而已。然而,狗和马不也能够圈养吗?如果没有内心的恭敬,那么这与养狗养马又有什么区别呢?”
《礼记》说:“子女侍奉父母,在鸡刚叫的时候就要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去父母的房间拜见父母。父母所用的衣被、席子、枕头等,不能去随便移动,即便是对父母的拐杖和鞋子,也要恭恭敬敬,不能随便靠近。父母使用的食器、酒具,不是吃他们剩下的就不敢用。在父母的居所,如果父母有吩咐,应答时要恭恭敬敬的,进退应对也要谨慎庄重,举止行动要有礼而谦逊,不能随意打嗝、打喷嚏、咳嗽、打哈欠、伸懒腰、跛行、斜靠、斜眼看人看物,也不能随便吐唾沫、擤鼻涕。在父母面前,即便天气冷,也不能在衣服外边再加衣服;即便是痒,也不能去挠。如果不是父母的命令,不能随便脱掉外面的衣服。自己身上的衣服要穿戴齐整,不是涉水,不随便撩起来。为人子女,出门必须向父母告辞,回家必须向父母问安。出游必须有规矩,学习必须有所立业,平常说话不说‘老’字。”
《礼记》里又说:“为人子女,住房不能占据西南角尊长的位置,坐的时候不能坐在正中间,走路也不能走中间,站立不能站在门的中间,举行食礼或飨礼不敢做主人,祭祀时不能充当受祭者接受别人的拜礼。默默倾听别人的意见,不要多插嘴,善于察言观色。不能登高临深,冒险行事,不能胡乱骂人,不能随便说笑。孝子不潜伏暗处,不到危险的地方,怕的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辱没了父母。”衾:被子。馂:吃剩的饭菜酒馔一类。哕噫:打嗝和嘘气。袭:重衣,就是在衣服上再加一件衣服。袒裼:脱去上衣左袖,露出内衣。反:回家。恒言:日常说话。奥:室中的西南角。概:量米麦时刮平斗斛的器具。尸:代表死者接受祭祀的活人。
这一条也是讲对父母孝顺应当要从内心深处生发出一种最深切的恭敬之心,也讲了很多日常生活可以借鉴的做法。例如在家时出门要向父母汇报,回家要向父母问安,这实在是非常切近的。《论语》讲“父母在,不远游”,是有道理的。父母嘴上不说,可是他们极担心我们呀!我们在外旅游、工作,父母时时记挂我们的处境、安全,我们难道忍心不向父母汇报我们的近况,在外学习、工作,不该定时打打电话?那得是一颗多硬的心肠啊!父母也需要我们的爱,尽管彼此的生活理念、方式或有不同,可是爱总是可以穿透这些壁垒吧。用爱同情理解我们的父母亲,就不会觉得他们总是要阻碍我们追求自由的天空。他们只是渴望你真诚的爱与回应。没有爱,谈不上孝顺。
【5】宋武帝即大位,春秋已高,每旦朝继母萧太后,未尝失时刻。彼为帝王尚如是,况士民乎!
南朝宋武帝登基称帝的时候,年事已高,但是他每天清晨都要朝拜继母萧太后,而且从来没有错过时间。帝王尚且能够这般孝顺母亲,更何况一般的士人百姓呢?
【6】梁临川静惠王宏,兄懿为齐中书令,为东昏侯所杀,诸弟皆被收。僧慧思藏宏,得免。宏避难潜伏,与太妃异处,每遣使恭问起居。或谓:“逃难须密,不宜往来。”宏衔泪答曰:“乃可无我,此事不容暂废。”彼在危难尚如是,况平时乎!
梁代临川静惠王萧宏,他的哥哥萧懿担任齐朝中书令,被东昏侯杀死了,而且几个弟弟都被收押。和尚慧思把萧宏藏匿起来,因此萧宏得以幸免。萧宏潜伏避难,与太妃居住在不同地方,但是他还经常派人问候太妃的起居生活。有人对他说:“你正在逃难,必须保密,不应该和太妃来往。”萧宏流泪答道:“宁可让我去死,也不能不行孝道。”他身处危难之中尚且能如此尽孝道,何况平时呢?
【7】为子者不敢自高贵,故在《礼》:“三赐①不及车马。”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